从云南西部的德宏州府所在地潞西市(也称芒市)乘车出发,沿着320国道往滇西边陲方向穿山过坝(云南人把河谷盆地称为坝子),踏上了瑞丽中缅边境游的旅程。
导游小杨一路上向我们介绍了瑞丽的概况:瑞丽位于云南西部中缅边境,是德宏州的一个县级市,三面与缅甸接壤,秀美的瑞丽江蜿蜒于中缅两国之间,南北两岸互有领土。在169.8公里的国境线上有60多座界碑,28个渡口,2个国家级口岸,陆上自然通道无数,与缅甸的木姐市、南坎县山水相连,田畴交错,村寨相依。两国边民同走一条路、共饮一井水的友好景象比比皆是。那些迷人的亚热带风光和浓郁的民族风情,无不令人神往。
途中,我们游览了凝结中缅友谊的畹町桥,观赏了遮天蔽日的大榕树。透过车窗沿途的亚热带风光象快放的电影从眼前掠过。夕阳西下时分,我们到达了瑞丽市区。晚餐是安排在一岛两国的月亮岛上的一家酒店里,热情奔放的傣族、景颇族小伙子、小姑娘们载歌载舞欢迎我们的到来,席间还可欣赏到他们优美动听的歌舞。最特别的是那间座落在酒店旁边的“国际卫生间”,几乎每个人都会进去体验一下“一厕两国”的感受。
次日一早,我们到达距缅甸木姐市中心500米的瑞丽口岸,办好出境手续,缅方没有任何验证和检查,我们一抬脚就出了国门。
接待我们的导游小王是一位缅籍华人的第四代后裔,她的汉语说得很好,一见面就热情地向我们介绍了木姐市的一些概况:木姐是掸语地名,意即“繁华热闹的城镇”。它是缅甸掸邦西北部的一座有10多万人的边城,是缅甸的国家级口岸。小王先带我们游览了“金皇宫”,这里实际上是一家叫思达公司的旅游接待处,是为旅游的需要仿照曼德勒古王宫的式样而专门修建的一座具有浓郁民族特色的建筑。里面有蜚声世界的缅甸宝石和翡翠开采、加工全过程的介绍。当她知道我们是从广东来的时候,显得特别惊喜的样子,因为这里的重头戏是推销玉器成品。但我们出境前就听了很多预防上当的忠告,所以草草地看了一下,很快就出来了。她只好无奈地招呼我们登上了缅方的旅游大巴,上车后,她就不断跟我们逗乐,说:到木姐乘车观光,可提供“免费摇篮、免费按摩、免费桑拿”的享受。车行路上,果然是一路颠簸。车里没空调,车外烟尘滚滚。她还抓紧时间教我们学一些常用的缅语,用汉字注音说出来,令人捧腹。比如:缅语“你好”的汉字发音是“你勾引我啦”,“大家好”是“互相勾引”,“谢谢你”是“姐夫你妈来了”,“厕所”叫“挨打”。等等。在木姐上厕所是免费的,所以我们在那都免费“挨打”。缅甸的车牌号都用缅文标注,不用阿拉伯数字。几步之遥却语言文字迥异,让我觉得真的是出国了。
在嘻嘻哈哈模仿说缅语的谈笑声中,我们很快来到徕登喊高山佛塔,在这饱览了一座城市、一条街道、一个院坝分属于两个国家的奇观。在此举目远眺缅甸的国土,椰林片片、佛塔点点的景色,使我切身感受到这个“万塔之国”的魅力。离开徕登喊,下一站就是金鹿寺,在缅甸,到处都是佛塔和寺庙,随处可见身穿桔红色袈裟的僧人。在傣族的传统意识中,只有当过和尚的男人才是有文化、有地位的上等人,所以在缅甸和尚是一等的公民,寺庙是最好的建筑。傣族人称寺院为“装房”,把装房当成傣族男孩的学校,缅甸的男人一生中必须出家当过和尚才能结婚,但终身当和尚的不多,更多的则是几年、几个月甚至几天。金鹿寺是木姐市规模最大的佛寺,是我们此行参观的重点。寺内有一棵高大的菩提树,绿荫如盖,院内宽敞明亮,富丽堂皇,里面有很多小和尚,大的十多岁,小的五六岁,也许是做完了功课,他们聚在走廊里、墙角下嬉戏,那情形,与其他顽童毫无二致。但当我的照相机镜头对准他们时就害羞地避而远之。尽管寺院里有点童真的气息,但还是充满了庄重神秘的气氛,信教人员穿戴整齐讲究。我们随乡入俗地脱鞋进去,捐过功德钱,参拜过佛像后,导游示意我们就地盘腿而坐围成一个圈,我以为她给我们讲经,原来是诱导我们与她兑换缅币和邮票。人民币与缅币的比值约为1:100,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同伴们一下之间个个都成了腰缠万贯缅币的“百万富翁”。
缅甸通用人民币,街边也有用缅币兑换人民币的地摊,一叠一叠的人民币和缅币摆在地上,却没人偷抢。这里淳朴的民风确实令人敬佩。但金鹿寺外的乞丐特别多,他们成群结队,看见游客,就蜂拥而来,用勉强可以听懂的汉语反复念叨“老板、行行好”。
在木姐,我们还参观了一个叫“山帝大民族村”的地方。这里有缅、傣、布岛、德昂、景颇等民族的民居,在各具特色的房子门前都有一个“主人”象成衣店的模特一样站在那里,供游人们参观,导游象讲解标本一样向游客介绍各族人的特点。印象最深的是布岛族的妇女,她们在自己的脖子、手腕和脚踝上套上一圈圈指头般大的黄铜环,以铜环多者为最美。她们从成年就开始套,每年加一个,最多可套28个。据说这些妇女已经离不开这些铜环了,由于长年戴着它,一旦取下来,她们的脖子就会因为没有依托而扭断。这种古怪的习俗,看得人心里直难受。
漫步木姐街头,我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悠闲自在的缅甸男人,下身穿花格笼几(象女人的桶裙),脚踏人字拖鞋,骑着摩托车招摇过市;而那些辛勤劳作的缅甸女人,不论老幼美丑,都会在脸上涂抹一种自制的叫“塔拿卡”的乳黄色防晒霜,她们深信,这种木头和水磨出的液体可以防止粉刺,保持皮肤嫩滑。
吃过午饭,我们踏上了回国之途。在一片“老马对面”(缅语“再见”之意)声中,我们又回到了暂别半天的祖国,跨过碧水清波的瑞丽江,远望佛塔林立的木姐市,那些低矮的房屋,坑坑洼洼的道路,杂乱的市场,混乱的交通,随你怎么看也感受不到这是一个“繁华热闹的城镇”,与一江之隔的我们的瑞丽,简直霄壤之别。这次中缅边境之行,使我切身感受到作为一个中国公民的无比自豪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