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有的地方叫“瞎话”、“古仔”、“古经”等等。它往往从生活本身出发,但又并不局限于实际情况以及人们认为真实的和合理范围之内,以奇异的语言和象征的形式讲述人与人之间的种种关系,题材广泛而又充满幻想,包含着超自然的、异想天开的成分。
在坡头区龙头镇,就有这么一个撰写民间故事的老人——郑土平,从他口里传出或用笔墨记录下的神话传说、传奇人物、公门奇案、才子佳人等民间故事有数十篇,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近日,记者就被他讲的“古仔”深深迷住。

退休老人拾笔创作文学
“欢迎欢迎,你们来听我‘讲古’的吗?哈哈哈……”郑土平住在坡头区龙头镇上的一条小巷里,室外翠鸟轻啼,这栋三层的老旧洋房显得格外静谧。郑伯今年已经80岁,头发早已斑白,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羊毛衬衫和黑色西裤,整个人精神气爽、文质彬彬。
龙头镇居民庞先生告诉记者,郑伯在当地是一位名人,不仅因他曾经扎根基层、服务乡镇数十年,郑伯退休后还热心为公益事业出资出力,支持镇上的文化娱乐活动。
郑土平告诉记者,1954年夏,他进入当地生产大队当一名普通干部,曾被评为劳动模范,历任龙头公社党校校长、党委副书记,“文革”期间被停职审查7年后平反复职,1987年任麻斜街道办副书记等。
1993年退休后,老人拾笔开始创作属于自己的文学。“我很喜欢看书读报,亲近街坊听街谈巷议,广集社会见闻。”郑土平笑着说,“退休在家,为遣闲情开始编点诗词,有时候就连傍晚散步,我都在不断选题逐句,自己觉得非常有意思。”
他自费印刷了两本诗集,收录自己历年创作的近体诗共四百多首,趣联三十六副,以供后人参考。
诗词精彩 故事引人入胜
除开“循规蹈矩”描写鸟兽花草、咏物抒怀、思乡感慨等题材,郑土平创作的诗词里还有一缉十分有趣的“社会百态篇”。
如郑土平在工作期间,知晓某镇中学一年内发生两次老师被学生打成重伤,吓得回老家避难,事后竟不了了之。他赋诗一首以抒胸臆:“教学原称掌教鞭,老师被打几牙冤。行凶未作严惩日,重教尊师怎可言?”
“离婚另配两相争,再合新欢竞后生。你说新娘方廿八,她称夫婿正卅三。”这首《新欢竞后生》描绘的是这样一个生动场面:一对离婚夫妇,年纪都50出头,为了面子,再婚时他们各自宣扬配偶年轻。还有描写“门神”的:“显赫威风气浩然,风霜不改站门前,鞠躬尽瘁忠职守,可惜英雄只一年。”
郑土平诗联集锦《追日集》里,类似这样精彩的诗词还有许多许多。但郑伯“拿手”的文学作品还不仅于此,退休后他还喜欢到处“瞎逛”,收集龙头镇周边世代流传下来的民间传说、俚语由来等等。
“就像当时写麻斜大王公庙的‘番鬼托梁’故事,我走访了许多的村民,把湛江的这种由抗法历史衍生出来的特色建筑文化交代得清清楚楚,反映雷州半岛人民对侵略者的仇恨,以及民族自尊心,具有很高的地方历史研究价值。”郑伯如是说。
盼传承民间精神财富
在郑土平的案头,堆起厚厚一叠他整理的民间故事,而在书架上,则填满了发黄的线装古书,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一本捧在手心,害怕旁人弄破。
郑土平说,之所以萌生撰写民间故事的念头,是因为随着时间流逝,这些故事若没有人去整理,必将埋没在历史长河,他只是把故事从老一辈的记忆里“挖”出来,不希望它们从此失传。“这些都是宝贵的精神财富啊!无论正传野史,我想着能给后人留一点是一点……”郑土平说。
龙头镇上的年轻人阿鹏告诉记者,他很喜欢到郑伯家里听他“讲古仔”,不仅生动有趣,而且每个故事背后似乎都隐藏深意,发人思考。
郑土平还希望,自己收集和撰写的民间故事能被文化部门选录,作为当地历史文献收藏进图书馆。
民间故事选登
广东话“契弟”的由来
民国初年,龙头镇石窝村后背岭上有一块很特殊的地方——柴坡,它是沿海产盐的交易地。柴坡拜会,则是当时匪首黄振全以拜会为名,威逼富户送银上门的一种诱骗活动。
黄振全派匪徒到各村向富户宣称:“到柴坡拜盟者可保平安,凡入会盟友,无人敢抢其财物,万一被他帮抢劫,核实后一律按八成赔偿等等。”拜会时,司仪还教富户交流暗语,让他们称匪首黄振全为“契爷”,富户们迫于其淫威,也只得任由摆布。
会后不就,南头捋村陈易端被贼拴走三头牛,他的大哥立即追到岭仔脚,大声呼唤贼佬:“喂,契弟呀,俺的生意不得做啊!”贼问:“你也是契弟吗?”陈恳切地回答:“契弟。”就这样,陈易端便幸运地得回3头牛。
契弟名,原是结拜兄弟的友爱互称,然而,自柴坡拜会被土匪当做盟友的称呼后,当地人就把贼佬骂作“契弟”了,甚至双方吵架也会对骂“契弟”,好端端的一个称谓因此带上了贬义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