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路
每说到热带海岸风情,脑海立马浮现出阳光、沙滩、海浪和椰树。所有关于热带滨海的记忆碎片里,椰影从不缺席。
在热带海岸蔚蓝底色的画卷上,椰子树活成了图腾。它的躯干刻满风雨的肆虐和海浪的折腾。以其“身不正影也歪”的姿态,在金沙滩岸扎下根系。羽状巨叶如翠绿大纛,于苍穹之下随风摇曳;叶缝筛落的光斑在灼热空气中跳跃成金箔。
椰树是热带海岸的灵魂。它傲然舒展着巨大羽翼,繁茂的树冠与云共舞。高高垂悬的椰果是上天赠予它的三重生命容器:青皮裹着纤维,硬壳守护着琼浆,而内里的胚乳则酝酿着远航的勇气。下一个潮汐将带会走这些褐色球状的“漂流瓶”,让海平线之外的彼岸,也升腾起同样的绿意。
湛江的南边近邻海南省。椰树种植和加工已成为海南产业支柱之一。其中文昌市的东郊椰林最为有名,该市椰子产量占全岛70%。其中矮种椰子(文椰3号)每年可收获3-4茬,一棵树年结果可达120-150颗。文昌火箭发射场更是打卡热点。把发射场选在海边椰林中,可不是为了方便喝椰汁,地球在不停自转,其中赤道附近线速度最高,在低纬度顺势发射火箭可节省燃料。
早年,海南岛流传一个段子:“一个椰子掉下来, 砸死了十个经理”。本意是讽刺经理头衔满天飞,间接也“安利”了海南椰子。夸其个大肉厚体重,砸中脑袋即领盒饭,不留活口那种——当然这是说笑,切莫当真。
湛江市地处热带北缘。过去口口声声说咱是南亚热带,现在终于确定了名份——大湛江地属北热带!根据权威资料,湛江当地气温≥10℃的年总积温均达8180℃以上,符合中国气象局对北热带气候(8000~9000℃)的划分。湛江虽然上了北热带的“分数线”。但据说早年栽种的椰树还是水土不服,只负责“貌美如花”,不负责“生儿育女,挣钱养家”。老品种椰树结果小,甚至不结果。据说后续的品种经过了改良,虽然产量质量依然无法媲美海南,但总算有椰子可吃了。
采摘椰子并不容易。指望普通人爬树摘果很不现实,那要经过特殊训练。
小时候听故事,说海南摘椰子用猴子,人在树下向猴子扔石子,猴子报以椰子。一来一往的人猴大战后,猴子获得了“精神胜利”,人类则满载而归。后来看书,才知道这是从《一千零一夜》“拿来”的桥段。
训猴摘椰到底是否可行?参考资料显示,泰国驯猴采椰的实践起源于20世纪50年代,并于1997年在泰国南部建立专门的猴子训练机构,目的是提高效率和安全性。使用猴子采摘椰子客观上减少了人类进行高空作业的风险。
2020年,动物保护组织(如PETA)对泰国驯猴的伦理指控引发广泛关注。公开视频指控训猴摘椰涉及动物虐待和剥夺自然天性。2020年,零售商(如Costco等)下架泰国椰制品,目的是倒逼泰方转向人工采摘。
既然猴子方案也行不通,还有没有其它省钱法子?有的,那就是让椰子成熟后自然掉下来!但同时要在每棵树下挂个牌子:“椰子树下莫发呆,小心祸从天上来,一切后果皆自负,请君自重顾脑袋。”
关于椰子的神奇,还听过一个传闻:20世纪40年代,日军与英军医疗人员因为葡萄糖注射液用光,将椰子水注入伤员静脉。记录显示,此举曾挽救过一些士兵的生命。还有临床记录显示,在偏远热带地区,当葡萄糖注射液短缺时,医护人员为脱水或休克病人注射约2.5升椰子水以维持体液平衡。这些传闻或故事,后来成为电影创作的灵感。成龙主演的好莱坞电影《我是谁》,就出现了类似的情节。在此特别提醒:此类“骚操作”仅限于迫不得已的极端情况,不具备推广价值。
雷州半岛啥时有椰子树?这个不好回答。椰子会通过洋流传播,所以在徐闻和雷州沿海到处可见。徐闻与海南隔海峡相望。金黄婆罗洲椰子产量高品质好,是在徐闻种植较多的椰子品种。徐闻县乌港村椰树成荫。有红椰、青椰、水椰等众多品种,是徐闻县椰树最多的村庄,有徐闻椰子半乌港之称。
至于湛江街道何时有椰子路树?这个倒不难推算。我看过1950年解放军进城的老照片。一长队解放军战士举着军旗雄壮行进,道路两旁是已经长成的椰子树。由此可见,椰子树很早就列入了行道树选项。
新中国成立后,湛江市区街道新栽种了很多椰子树。最早集中在海滨大道南和霞山友谊路。然后又扩展到观海长廊、金沙湾和海田路。靠着一波波的椰树热,我们这个热带海滨城市的名头逐渐打响。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又多了一种叫“大王椰”的新秀。
大王椰子又叫大王棕榈,和普通椰子同属棕榈科。但并不同属,二者之间差异不小。
大王椰:棕榈科大王椰子属,学名Roystonea regia。
普通椰树:棕榈科椰子属,学名Cocos nucifera。
大王椰笔直耸立,像个训练有素、自律甚严的士兵;普通椰树则站没站相,好似不修边幅的文青。大王椰比较不怕冷,可耐受零度的短期低温;普通椰树则“低处不胜寒”,低温伤害阈值约在10℃。
大王椰原产于美国佛罗里达州、古巴、牙买加等美州热带地区。大王椰标价普遍高于普通椰树。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大王椰一树难求。一棵成年的大王椰,随便卖到上万元。当时几乎所有新建楼盘和有钱人的大宅院,都以拥有大王椰为荣。湛江市区的第一主干道——长达十公里的人民大道,也不例外地选择了大王椰。从此以后,这对棕榈科兄弟双雄并立,各展所长,一齐为打造热带风情和美化城市作着奉献。